第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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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H市經濟發達，也是有名的旅游城市。大半夜叫輛出租車，不多會兒就有司機響應，驅車到了跟前。
孫律師包好了傷口，便沒事人似的，去開副駕駛的車門。誰知力不從心，手上不敢用力，三兩下也不見動靜。
他苦笑一下，準備換過左手再來。蘇瑾已經上前一步，擡手搭上車門：“你坐後面吧。”
小姜為他打開車門，才從另一邊坐了進去，還不忘開玩笑：“師父，你現在可是傷員了。別不好意思。”
蘇瑾坐在前面，沒回頭，卻能想象孫律師臉上內斂的尷尬。
典型的內向型專業人士。
不然，也不會頂著張挺周正的面孔，到現在還是單身。
三個人在路上聊起那胖警官。
孫嘉暢冷不丁下一句斷語：“他之前應該當過刑警。”
“你怎麽看出來的？”另外兩個好奇。
“看人的眼神，挺犀利的。而且，你們沒發現，他走路有一點跛？應該是受過傷，所以才從一線退下來。”說完，瞥見聽眾流露崇拜的目光，孫律師又有點不好意思，“我也是猜的，你們別太當真。”
“真的假的？”
“我都沒註意。”
蘇瑾和小姜，一前一後楞楞點頭，卻依舊崇拜不減。
蘇瑾想起剛才胖警官仔細端詳自己的小眼神，原來不止自己覺得它背後法力無限。
刑警啊……
她想著，不由自主的，又想起有那麽一個人……
“停這邊，還是繞過去？”轉眼到了酒店跟前，出租車司機開口問。
“啊，就停這邊吧。”蘇瑾回神，趕緊應聲。
付了車錢，走下車來，馬路上冷冷清清，路燈昏黃。
三人過了馬路，回到酒店，都已是筋疲力盡，困得不行。
無奈，第二天一早還要去見當事人，約好的時間地點，要專業就不能遲到。
蘇瑾是主題采訪，不必事事都要出現。
臨回房間前，孫嘉暢還問她：“明早要是起不來，就我和小姜去吧？”
蘇瑾笑著搖頭：“不會，我起得來。”既然來了，就要敬業到底。
再說，傷員本人都還堅持著呢。
於是，按照計劃，她又跟著忙了三天。
又是實地查看房產，又是征信部門查問，確定房屋歸屬，有否抵押情況。忙得不亦樂乎，終於把財產情況確認完畢。
這是個民營企業的法人資產，當年合夥創業的夫妻兩個，如今卻要各自拆夥各奔東西。除了S市的財產，當初起家的H市，自然少不了有房產要分。
三處房產，其中就有一棟城郊別墅。
獨門獨棟的兩層洋房，挺華麗的歐式裝潢，卻因長久無人居住，顯得寂寥落寞。
三人原打算周五中午就走，一天的房費剛好算到十二點過。
可那邊還有一場未完的糾紛。胖警官聯系他們，協調了兩邊時間，定在周五下午。
於是，改成下午四點的車票，拎著行李去調解，完事直奔火車站。
趕得還挺緊張。
那個胖警官也有意思。明明需要調解的，是受了傷的孫律師，可他還是把電話打到蘇瑾這裏。
知道他們要趕火車，好像還有點遺憾：“這麽著急？不在這邊多玩兩天？”
蘇瑾心說，旅游城市不愧是旅游城市，連警察叔叔都這麽熱情好客的麽？
一邊嘴上也跟著客氣：“不了不了，回去還有工作呢。”
電話兩頭，氣氛是妥妥的警民一家親。
被如此挽留，蘇瑾心頭那點受寵若驚，一直持續到周五下午。
三個人拖著行李，從出租車上下來，遠遠就見胖警官，站在派出所門口的臺階上，一口一口嘬著香煙。
“來了？”聽見行李箱骨碌碌響動，胖警官扭臉，擡手朝他們招呼。然後擡手看表，“來的挺早嘛。”
蘇瑾也條件反射，跟著往手腕上瞄一眼。
一點二十八分。離說好的一點半只差兩分鐘。
真沒看出早在哪裏。
“不會是那幫人還沒到吧？”小姜沈不住氣，開始皺眉。
胖警官擺擺手，隨手朝裏一指：“那幾個早到了。我跟他們說的是一點。”
“哈？”小姜一時沒明白。
胖警官解釋：“讓他們早點來，接受接受教育。”屬於警官的小小懲戒。
三人也是漲了回見識。
“進去吧。”胖警官兩根指頭撚了煙頭，在垃圾桶頂的煙灰缸裏撚滅。
三人答應著，拎著行李上了門口臺階。
蘇瑾走在最後，看見胖警官還戀戀不舍似的，朝他們身後望，像是等人。
有點好奇，她也跟著朝後看了一眼。
九月正午的大太陽，熱乎乎地曬了她一臉。剛送他們來的出租車，也剛離開。派出所的大門外，空蕩蕩的，再沒有別人。
胖警官也沒堅持，回頭朝她揮一下手：“走啊，進去啊，裏面涼快。”一副同去同去的架勢，先一步跨進門去。
蘇瑾跟著嗯嗯，多心註目一陣他的背影。
果然，他左邊的肩膀有點塌下，左腳跛著，不那麽敏捷的樣子。
有些滄桑，也有些叫人肅然起敬。
昨天，她竟然都沒註意，虧她一向自詡觀察生活入微。
可能是他犀利的眼神太引人註目，才讓她註意力偏移了吧。
三人熟門熟路跟進調解室。
那晚摔了酒瓶子的哥們兒，和兩個酒友已經坐在裏面。換了衣服，洗了頭臉，幹凈整齊的差點認不出來。
那天的瘦警官也在，果然正在語重心長諄諄教誨，滿屋子嚴整懺悔的氣氛。
三人放下行李，排排坐在調解桌另一邊。
調解於是開始。
在場的三方，有兩方都是法律從業人員，剩下的一方自知理虧，自始至終一副虛心求教的好學生模樣。
於是一切順利，調解很快達成。
孫律師受的只是皮外傷，說到賠償，直接總結陳詞：“就把醫藥費和去醫院的交通費賠付了就好，一共一百九十七元兩角七分。”
說著，還遞過一沓票據，是這兩天去醫院處理傷口的收費單據和打車□□，空白處寫著加法算式，筆跡清晰，一絲不茍。
標準業內專業人士的嚴謹作風。
兩位警察同志憋不住樂：“跟懂行的打交道就是省心。”轉頭問對面的，“差不多湊個整，賠人家兩百吧。”
孫律師沒異議。
沒想到，摔酒瓶的哥們兒從口袋裏摸出個“狗年大吉”的紅包來，展平整，打開口，抽出兩百塊，把裏面剩下的，連同紅包一起，順著桌子推了過來。
“這是三百塊，多的一百就當精神損失費。”一臉哥倆好的模樣。
看樣子，是不記得傷人輕重，備好了五百的破費，沒想到搞定的這麽便宜。
這回輪到蘇瑾他們哭笑不得。
賠就賠唄，還整個紅包幹什麽……
還是胖警官拍了板：“既然人家認錯態度這麽好，你們就收下吧。”末了還不忘表揚對方，“還挺有法律意識麽，都知道賠償精神損失了。”
收了錢，簽了字，比預想中更快的解決問題。
看看表，才兩點剛過。小姜不慌不忙地拿手機叫車。
胖警官是依舊不改的好客臉：“哎，我找個同事開車送你們去車站吧？”
小姜也依舊晃著手裏手機，一臉笑瞇瞇：“不用麻煩了，我這叫車也挺快的。”
一問一答，跟前幾天晚上的翻版似的。
只是這回，胖警官好像沒打算松口。
三個人已經拉著行李箱，前後腳地出了調解室。胖警官走在前面，穿過走廊，還不忘回頭虛攔著小姜：“別費勁了，我這兒人都給你找好了，就在門口等著呢。”
“啊？”小姜點著屏幕的手果然一停。
蘇瑾和孫律師也跟著一呆。沒想到警察同志雷厲風行，更沒想到人家還是真的助人為樂，不來虛的。
說話間，走廊已到盡頭。
正門的大廳裏，明晃晃的，是半下午的陽光。靠墻的兩排座椅上，坐了個人，斜側著面孔，一身的暗黑，正支著胳膊，擺弄手裏手機。
其他人都當他是路人甲。
胖警官瞧見他，卻是眼前一亮：“哎，楊逸，過來了？”
正回頭跟孫律師使眼色想讓他攔住胖警官的蘇瑾，正正聽見那兩個音節的名字，腳下一個急停，猛地回頭。
手裏的行李箱借著慣性，骨碌碌撞在小姜妹子的腳後跟上。
小姜“哎呦”一聲，粉白的平底小皮鞋，差點自己絆自己一跟頭。
她回頭看蘇瑾，卻看見蘇瑾正在看旁人，一臉不可思議的小茫然。
被她看著的那個人，正利落地從座位上站起身，利落地回過頭，利落地迎上三人目光。
小姜註意到了他的長相，或者說，不得不註意他的長相。
這人，生得好看。
臉型勻稱，眉眼稍長，一頭利落的半寸，是這個年代這個年紀男生少有的英氣。高挺的鼻梁，嘴唇薄抿，一雙眼睛很是黑亮。
同樣是內斂，卻和自家師傅那種眉眼周正的好人臉不一樣，有那麽一點……淩厲。
上身的黑色開襟連帽衫，像是休閑款式，拉鏈拉的嚴嚴實實。下|身的黑褲黑靴，卻是明顯的作訓裝扮。
夠帥。
這是小姜的評價。她自覺客觀中肯。
那人的目光直投過來，跟本人一樣利落，卻在瞧見他們三人的一瞬，明顯一楞。
轉身的動作，滯在半空。唇邊的見面微笑，也堪堪卡了一半。
電光火石，目光無形。
可小姜還是隱隱覺得，他的失儀，和剛剛撞到自己的行李箱，有那麽一星半點的關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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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苦笑一下，準備換過左手再來。蘇瑾已經上前一步，擡手搭上車門：“你坐後面吧。”
小姜為他打開車門，才從另一邊坐了進去，還不忘開玩笑：“師父，你現在可是傷員了。別不好意思。”
蘇瑾坐在前面，沒回頭，卻能想象孫律師臉上內斂的尷尬。
典型的內向型專業人士。
不然，也不會頂著張挺周正的面孔，到現在還是單身。
三個人在路上聊起那胖警官。
孫嘉暢冷不丁下一句斷語：“他之前應該當過刑警。”
“你怎麽看出來的？”另外兩個好奇。
“看人的眼神，挺犀利的。而且，你們沒發現，他走路有一點跛？應該是受過傷，所以才從一線退下來。”說完，瞥見聽眾流露崇拜的目光，孫律師又有點不好意思，“我也是猜的，你們別太當真。”
“真的假的？”
“我都沒註意。”
蘇瑾和小姜，一前一後楞楞點頭，卻依舊崇拜不減。
蘇瑾想起剛才胖警官仔細端詳自己的小眼神，原來不止自己覺得它背後法力無限。
刑警啊……
她想著，不由自主的，又想起有那麽一個人……
“停這邊，還是繞過去？”轉眼到了酒店跟前，出租車司機開口問。
“啊，就停這邊吧。”蘇瑾回神，趕緊應聲。
付了車錢，走下車來，馬路上冷冷清清，路燈昏黃。
三人過了馬路，回到酒店，都已是筋疲力盡，困得不行。
無奈，第二天一早還要去見當事人，約好的時間地點，要專業就不能遲到。
蘇瑾是主題采訪，不必事事都要出現。
臨回房間前，孫嘉暢還問她：“明早要是起不來，就我和小姜去吧？”
蘇瑾笑著搖頭：“不會，我起得來。”既然來了，就要敬業到底。
再說，傷員本人都還堅持著呢。
於是，按照計劃，她又跟著忙了三天。
又是實地查看房產，又是征信部門查問，確定房屋歸屬，有否抵押情況。忙得不亦樂乎，終於把財產情況確認完畢。
這是個民營企業的法人資產，當年合夥創業的夫妻兩個，如今卻要各自拆夥各奔東西。除了S市的財產，當初起家的H市，自然少不了有房產要分。
三處房產，其中就有一棟城郊別墅。
獨門獨棟的兩層洋房，挺華麗的歐式裝潢，卻因長久無人居住，顯得寂寥落寞。
三人原打算周五中午就走，一天的房費剛好算到十二點過。
可那邊還有一場未完的糾紛。胖警官聯系他們，協調了兩邊時間，定在周五下午。
於是，改成下午四點的車票，拎著行李去調解，完事直奔火車站。
趕得還挺緊張。
那個胖警官也有意思。明明需要調解的，是受了傷的孫律師，可他還是把電話打到蘇瑾這裏。
知道他們要趕火車，好像還有點遺憾：“這麽著急？不在這邊多玩兩天？”
蘇瑾心說，旅游城市不愧是旅游城市，連警察叔叔都這麽熱情好客的麽？
一邊嘴上也跟著客氣：“不了不了，回去還有工作呢。”
電話兩頭，氣氛是妥妥的警民一家親。
被如此挽留，蘇瑾心頭那點受寵若驚，一直持續到周五下午。
三個人拖著行李，從出租車上下來，遠遠就見胖警官，站在派出所門口的臺階上，一口一口嘬著香煙。
“來了？”聽見行李箱骨碌碌響動，胖警官扭臉，擡手朝他們招呼。然後擡手看表，“來的挺早嘛。”
蘇瑾也條件反射，跟著往手腕上瞄一眼。
一點二十八分。離說好的一點半只差兩分鐘。
真沒看出早在哪裏。
“不會是那幫人還沒到吧？”小姜沈不住氣，開始皺眉。
胖警官擺擺手，隨手朝裏一指：“那幾個早到了。我跟他們說的是一點。”
“哈？”小姜一時沒明白。
胖警官解釋：“讓他們早點來，接受接受教育。”屬於警官的小小懲戒。
三人也是漲了回見識。
“進去吧。”胖警官兩根指頭撚了煙頭，在垃圾桶頂的煙灰缸裏撚滅。
三人答應著，拎著行李上了門口臺階。
蘇瑾走在最後，看見胖警官還戀戀不舍似的，朝他們身後望，像是等人。
有點好奇，她也跟著朝後看了一眼。
九月正午的大太陽，熱乎乎地曬了她一臉。剛送他們來的出租車，也剛離開。派出所的大門外，空蕩蕩的，再沒有別人。
胖警官也沒堅持，回頭朝她揮一下手：“走啊，進去啊，裏面涼快。”一副同去同去的架勢，先一步跨進門去。
蘇瑾跟著嗯嗯，多心註目一陣他的背影。
果然，他左邊的肩膀有點塌下，左腳跛著，不那麽敏捷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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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，她竟然都沒註意，虧她一向自詡觀察生活入微。
可能是他犀利的眼神太引人註目，才讓她註意力偏移了吧。
三人熟門熟路跟進調解室。
那晚摔了酒瓶子的哥們兒，和兩個酒友已經坐在裏面。換了衣服，洗了頭臉，幹凈整齊的差點認不出來。
那天的瘦警官也在，果然正在語重心長諄諄教誨，滿屋子嚴整懺悔的氣氛。
三人放下行李，排排坐在調解桌另一邊。
調解於是開始。
在場的三方，有兩方都是法律從業人員，剩下的一方自知理虧，自始至終一副虛心求教的好學生模樣。
於是一切順利，調解很快達成。
孫律師受的只是皮外傷，說到賠償，直接總結陳詞：“就把醫藥費和去醫院的交通費賠付了就好，一共一百九十七元兩角七分。”
說著，還遞過一沓票據，是這兩天去醫院處理傷口的收費單據和打車□□，空白處寫著加法算式，筆跡清晰，一絲不茍。
標準業內專業人士的嚴謹作風。
兩位警察同志憋不住樂：“跟懂行的打交道就是省心。”轉頭問對面的，“差不多湊個整，賠人家兩百吧。”
孫律師沒異議。
沒想到，摔酒瓶的哥們兒從口袋裏摸出個“狗年大吉”的紅包來，展平整，打開口，抽出兩百塊，把裏面剩下的，連同紅包一起，順著桌子推了過來。
“這是三百塊，多的一百就當精神損失費。”一臉哥倆好的模樣。
看樣子，是不記得傷人輕重，備好了五百的破費，沒想到搞定的這麽便宜。
這回輪到蘇瑾他們哭笑不得。
賠就賠唄，還整個紅包幹什麽……
還是胖警官拍了板：“既然人家認錯態度這麽好，你們就收下吧。”末了還不忘表揚對方，“還挺有法律意識麽，都知道賠償精神損失了。”
收了錢，簽了字，比預想中更快的解決問題。
看看表，才兩點剛過。小姜不慌不忙地拿手機叫車。
胖警官是依舊不改的好客臉：“哎，我找個同事開車送你們去車站吧？”
小姜也依舊晃著手裏手機，一臉笑瞇瞇：“不用麻煩了，我這叫車也挺快的。”
一問一答，跟前幾天晚上的翻版似的。
只是這回，胖警官好像沒打算松口。
三個人已經拉著行李箱，前後腳地出了調解室。胖警官走在前面，穿過走廊，還不忘回頭虛攔著小姜：“別費勁了，我這兒人都給你找好了，就在門口等著呢。”
“啊？”小姜點著屏幕的手果然一停。
蘇瑾和孫律師也跟著一呆。沒想到警察同志雷厲風行，更沒想到人家還是真的助人為樂，不來虛的。
說話間，走廊已到盡頭。
正門的大廳裏，明晃晃的，是半下午的陽光。靠墻的兩排座椅上，坐了個人，斜側著面孔，一身的暗黑，正支著胳膊，擺弄手裏手機。
其他人都當他是路人甲。
胖警官瞧見他，卻是眼前一亮：“哎，楊逸，過來了？”
正回頭跟孫律師使眼色想讓他攔住胖警官的蘇瑾，正正聽見那兩個音節的名字，腳下一個急停，猛地回頭。
手裏的行李箱借著慣性，骨碌碌撞在小姜妹子的腳後跟上。
小姜“哎呦”一聲，粉白的平底小皮鞋，差點自己絆自己一跟頭。
她回頭看蘇瑾，卻看見蘇瑾正在看旁人，一臉不可思議的小茫然。
被她看著的那個人，正利落地從座位上站起身，利落地回過頭，利落地迎上三人目光。
小姜註意到了他的長相，或者說，不得不註意他的長相。
這人，生得好看。
臉型勻稱，眉眼稍長，一頭利落的半寸，是這個年代這個年紀男生少有的英氣。高挺的鼻梁，嘴唇薄抿，一雙眼睛很是黑亮。
同樣是內斂，卻和自家師傅那種眉眼周正的好人臉不一樣，有那麽一點……淩厲。
上身的黑色開襟連帽衫，像是休閑款式，拉鏈拉的嚴嚴實實。下|身的黑褲黑靴，卻是明顯的作訓裝扮。
夠帥。
這是小姜的評價。她自覺客觀中肯。
那人的目光直投過來，跟本人一樣利落，卻在瞧見他們三人的一瞬，明顯一楞。
轉身的動作，滯在半空。唇邊的見面微笑，也堪堪卡了一半。
電光火石，目光無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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